“哐——”只聽見一聲金屬敲擊的巨響，這道熱視線並未射中布魯斯——戴安娜已然踩在了毀滅日的肩上，她舉著盾狠狠地往它頭顱上砸了下去。

“哈——”戴安娜一下一下地用盾砸它的頭顱和脖頸，動作一下比一下狠戾。

克拉克飛過來，對著毀滅日呼出冰凍吐息，瞬間冰封了它的上身，戴安娜又一聲吶喊，舉著盾牌掄下，直接砸得它額頭宛如犄角的巨大骨刺四散迸裂。

毀滅日倒向一邊，克拉克一腳踹下，如有千鈞之力震得它的骨骼節節斷裂，疾速往大海墜去。

亞瑟看準時機，站在礁石上雙手握緊三叉戟往海裏一插，當即卷起滔天巨浪，對著重創的毀滅日席卷而下！

霎時間，像是有千軍萬馬在海面上奔騰，連綿不絕的轟鳴聲震耳欲聾，繼而又重歸於寂靜。

克拉克和戴安娜降落到沙灘上。

克拉克對另外兩人道：“去找布魯斯，換上氪石武器。”

布魯斯已經降落到不遠處，他從戰機上下來，將包好的氪石矛扔給了亞瑟。

克拉克見狀飛出數米遠。

“超人不能接觸氪石，接下來解決毀滅日得靠我們三個。”布魯斯說，“直接發射氪石煙霧彈大概率會被他避開，他速度太快，必須近身才行。剛才的組合進攻很有效，戴安娜，你找時機用套索將它捆住，亞瑟？”

他說著，側頭看了海王一眼。

亞瑟“嗯哼”了一聲，表示自己在聽。他解開包住氪石矛的箱子，將它拎出來在手裏掂了掂，又好奇地用指甲彈了一下頂端的尖刺，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
“挺結實。”亞瑟評價道。

“你知道該怎麽做。”布魯斯接著道，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正義聯盟成員，“我們曾經殺死過它，這次也一定可以。”

亞瑟茫然地問：“我錯過了什麽嗎？”

戴安娜只是笑笑。

簡短的戰前會議很快結束，克拉克懸停在半空，盯著海面，沈聲道：“它來了。”

他話音剛落，海面就湧起一個巨大的弧度，它的身影在克拉克的X視線下無處遁形，超人對它直奔而去。

一道圓形巨浪以他的拳頭為中心轟然炸開，這一拳又將毀滅日砸進了海底。

在這能量激蕩的爆裂聲中，海水截斷，礁石解體，陸地猛烈搖晃。

亞瑟咒罵了一句冰島語，揣起氪石矛沖了上去。

超人攥住毀滅日肩部的骨刺，拎起它他向上一拋，毀滅日在水裏無聲地嘶吼咆哮，他瞪視這個強悍得宛如神明的氪星人，卻迎上了對方冰冷的目光。

下一刻，兩道熱視線射中了它的眼睛，讓它陷入了短暫的失明。

又是一聲巨響，毀滅日被超人一腳頂到半空，戴安娜拋出真言套索，將它捆得嚴嚴實實，她用力往下一扯，這個怪物轟然倒地，陸地裂成無數碎塊。

布魯斯舉起槍瞄準毀滅日的脖子，屏住呼吸扣下扳機。

瑩綠色的子彈出膛的那一刻，亞瑟手握氪石矛飛身而下，戴安娜的真言套索再度收緊，毀滅日嘶吼著對抗這股將它桎梏住的力量。

掙紮中，它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射向它的子彈，布魯斯暗道不好，立刻換槍又追加了一發煙霧彈。

然而毀滅日已經領教過氪石的威力，面對死亡的威脅，它身體驟然爆發出漫天的電光，震開繩索，子彈擦著它的骨刺而過，留下灼燒的黑痕。

亞瑟閃現到它身後，對準他後背猛地刺下，可毀滅日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，一雙大手朝他按了下來！

“哈——”戴安娜一劍劈下，劍刃嵌入了它的手腕，劇痛之下，毀滅日當即後退了半步，企圖將武器甩出它的身體。

亞瑟翻身而起，再一次刺向毀滅日的胸膛，但它的力量實在太大，它抓住戴安娜後背的劍鞘，連人帶劍被它甩了出去，狠狠地砸在了遠處的地面上。

可它想再度一拳揮向亞瑟時，靠近的氪石矛卻削弱了它的反應速度，亞瑟閃避過他的攻擊，對準它的心臟，直直地刺了進去！

“嘭——”

布魯斯射出的氪石煙霧彈擊中了它。

極端的痛苦使毀滅日登時像發瘋一樣地跪倒在地面掙紮起來，它身體內積攢的能量再一次被燃爆，它張開猙獰的大口，嘶吼著震出鋪天蓋地的熱視線。

亞瑟以身硬扛，失控的能量風暴在他身上劈出無數道血痕，鮮血從他口鼻處噴出，他握住長矛的手不停地顫抖，但他卻沒有松開半分。

“嘭——”又是一個追過來的氪石煙霧彈，刺進毀滅日胸膛的氪石矛又深入了一寸，直插它的心臟！

然而它霍然起身，用最後的力量，一腳踏向亞瑟的上身，死死地將他釘在了地上，繼而又是一腳將他踹飛數米遠。

它沐浴在赤色的能量雷電下，握住氪石矛的長柄，嘶吼著生生將它拔出了自己的身體，而後折成兩段，用力甩了出去。

在亞瑟即將撞上岸邊的巖石上時，他卻跌在了一個堅硬如鋼鐵的身軀上。

克拉克接住他後，立刻將他放下，問：“需要後援嗎，海王？”

他按下腰間的反氪石裝置，向斷裂的氪石矛疾速飛去。

布魯斯深呼吸一口氣，換上氪石槍，屏氣凝神，打出了最後一發氪石子彈。

“呯——”這一發正中毀滅日的左眼，它的氣焰瞬間消散下去。

戴安娜拿著真言套索及時將它捆住，她肩頸一片血肉模糊，左邊肩胛處的傷口深可見骨，她嘗試著雙手攥緊，可她的傷勢恢覆太慢，左臂完全使不上力。

她忍著劇痛，把套索尾端纏在自己腰上牢牢地綁住，以全身的力氣壓制著毀滅日讓他無法動彈。

克拉克揮著斷裂的氪石矛從天而降，他的力量非亞瑟可比擬，這一下，長矛尖銳的頂端從毀滅日顱頂整根沒入，直接插穿了它的頭顱！

爆裂的能量和真言套索不斷擠壓，外露的骨刺四分五裂，將這個怪物撕扯成了一塊血淋淋的爛肉。

亞瑟也已經沖了過來，他徒手挖出了嵌在地上的那枚打歪了的氪石子彈，往毀滅日的右眼猛地一拍！

“下地獄吧，外星雜種。”

毀滅日雙目盡毀，它跪倒在地，發出轟然一聲巨響，漫天的電柱漸漸消散，三人始終維持著進攻的姿勢沒有動。

終於這個怪物垂下了雙臂，徹底失去了生氣。

剎那間，周圍一片死寂。

克拉克面色慘白，也跟著無力地倒了下去。

“卡爾！”布魯斯丟下槍，驚呼一聲，沖出去將超人扛了起來。

反氪石裝置時效已經結束，暴露在如此多的氪石下，著實讓克拉克有些吃不消。但平日裏都是他抱著布魯斯，這還是第一次被對方反過來扛著走，讓他感覺有些微妙。

“我沒事，布魯斯。”克拉克虛弱地說。

戴安娜一腳將毀滅日的屍體踢開，亞瑟坐在地上喘粗氣，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戰鬥中恢覆過來。

事實上，他們四個人中，除了布魯斯稍微好一些之外，其他三人都狼狽不堪。好在遠離了氪石之後，克拉克很快便覆原了。

“蝙蝠俠發信息跟我說，讓我跟神奇女俠盡量拖時間，等他和超人過來。”亞瑟對著遠處毀滅日的屍體翻了個白眼，“我以為他是在懷疑我的能力。”

戴安娜的傷正在緩慢地恢覆，她笑著說：“所以你現在相信蝙蝠俠的話了？”

亞瑟咬牙切齒地說：“我就知道十萬塊不是那麽好掙的。”

克拉克和布魯斯對視一眼，布魯斯聳聳肩，說：“你做的工作值得這個價錢，今天幹得不錯。”

隨後，他指著毀滅日的屍體，又道：“但還沒結束，我們得把氪石全部回收，然後清理戰場。後面這個我和超人就能幹，但回收氪石只能你來，我只是個普通人類，你知道的，我沒那麽大力氣。”

亞瑟抱怨歸抱怨，但還是起身去拔氪石矛了。

布魯斯準備起身去拿裝氪石的箱子，卻被克拉克拉住了手。

“怎麽了，卡爾？”

但克拉克只是輕輕地捏了一下他裸露在戰術手套外的指尖就松開了，笑著說：“沒什麽。”

布魯斯無奈地說：“我們的工作還沒結束，約會的事先放一放。”

克拉克望向他的目光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，點頭說：“好。”

收尾工作差不多結束的時候，軍方部隊才陸陸續續地趕到現場，指揮官尋找著聯盟中的領導者，戴安娜和亞瑟都下意識看向布魯斯，但布魯斯卻把克拉克推了出去。

克拉克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不過沒說什麽，只是簡要地說了一下發生的狀況，然後把起因歸到了地外文明上，隱瞞了它是氪星產物的事實。

等忙完，天色已經很晚了。

布魯斯回到蝙蝠洞換下戰衣準備去洗澡，克拉克則幫他把裝備一一歸位，收了起來。

“我們的這個聯盟還不錯，第一次合作就順利解決了毀滅日。”布魯斯說，“戴安娜和亞瑟都是很可靠的人。尤其是亞瑟，他讓我意外。”

克拉克讚同地說：“我看到他甚至還把掉進海裏的那顆子彈翻出來了。”

“他自己其實沒拿到工資。”布魯斯脫下手套，說，“他給我的賬號是他父親的。”

聽到這個，克拉克也有些意外。

“面冷心熱。”布魯斯評價道。

“那你呢，布魯斯？”克拉克走過去，從後面抱住了他，把臉貼在他的脖頸處，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？”

布魯斯知道他指的是什麽。

毀滅日是他最大的心結，如今也已解開，克拉克好好地活著，在他身後，親密地和他抱在一起，傾訴著他無盡的愛意。

布魯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愜意，他用手掌蓋住了克拉克的手背，回道：“我很好，卡爾。”

“那我們什麽時候繼續今天的約會？”

布魯斯轉身吻住了他。

“現在就可以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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